为什么鲁迅先生孔乙己的《排》中“排”字用得好？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写《春》？“温暖晴朗”的冬天是什么样的？史铁生怀念母亲和朱自清怀念父亲有什么区别？……

近日，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主任、教授文依托该部编写的初中语文教材，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了鲁迅《孔乙己》、朱自清《春》、老舍《济南的冬天》、史铁生《秋天的怀念》等27部现代文的语文鉴赏课文《最美汉语》。书中细读每一篇经典文章，带领读者了解名著独特的创作过程，感受语文之美。

文桂良

10月22日，文与复旦大学资深文科教授，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、中国教育研究中心常务副主任、《中文自修》主编王做客思南读书会，就语文之美、国学之道进行了精彩对话。

从左至右：王、文

没有语言。

1986年，文从师范学校毕业后，被分配到母校，在那里他初中毕业。他兼职班主任教了七年语文。后来，他在大学中文系任教，讲授中国现当代文学。他一直特别关注中国现当代文学的语言问题，比如晚清以来中国的文章从文言向白话文转变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，白话文语言的魅力，等等。他还深受陈思和重视文本细读的影响，希望从单词和句子的角度来欣赏初中现代汉语课文。

为什么如此强调语言？文认为，语言分析是对作品的分析和鉴赏，除了语言没有别的内容。所谓留白还是属于语言的，也就是语言的空白。这并不排除对人物、主题、作者思想的独立分析，因为这些分析还是会落在作品的语言上。只是把语言打散，重新组合，以突出人物、主题或思想特点。

在他看来，初中语文现代文的语言鉴赏，首先应该着重分析整句的语言美。一个完整的句子，也就是完整的句子。每一个字当然也很重要，但只有把它们放到句子里，才能有效理解它们的艺术效果。其次，他注重句子的生成分析。句子与句子相连形成段落，段落与段落相连形成文章。整句有自己的独立性，但与前后句是互补的。最后，他注重语言鉴赏和意义阐释的同步完成。起初，他设想这本书的定位应该是“诗性阐释”而不是“语言鉴赏”，因为“诗性阐释”这个词可以涵盖更广泛的内容，包括人们常说的艺术之美和内容的目的性。

“我的理解不是唯一的答案，但我觉得至少可以提供一些不同的思考路径。”文说，希望这本《最美汉语》的书能给语文学习带来一些参考。

055-79000最近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。

如何学习一门语言

过去有一个理论假设，认为语言和思维是两回事。好像脑子里先有个叫思想的东西，然后用文字来表达思想。但是，这个假设已经基本被语言学家和哲学家推翻了。每个人其实都是用母语的符号系统来思考的，只有能用语言表达的思想才是人们真正理解、把握和认识的思想。说白了，思想和语言的关系就是一张纸的两面。

从这个意义上说，语文课应该培养学生的思维能力、文化意识和审美情趣。这三件事的核心是语言学习。语文课学什么？首先是学习语言。

“《最美汉语》确实在语言层面给了我们一个非常好的范本。”王说，语言学习有几个层次，最基本的层次是文字本身。孩子先学会阅读，慢慢学会单词、句子、文章这些基本的东西。但是任何好的作品都不会停留在字面意思上。“我记得陈思和老师在一次分享会上说过，优秀的作家一般都有两套笔墨，一套是描写真实的场景，一套是写文字背后的‘意象’。这个‘形象’是一种关怀。没有‘意象’的文学达不到那种深度，很难说是好文学。”

但是对语言的分析也需要把握尺度，而不是过度解读。王举了萧红的例子。《最美汉语》有这样一句话：“鲁迅老师走得很轻。让人记忆犹新的是，他只是抓起帽子在头上拍了一下，同时左腿一伸，像是在肆无忌惮地走路。”

“有的老师还把重点放在文字上，说这个‘抢帽’‘扣头’，说明鲁迅老师以民族大义为重，大义灭亲。但我觉得这个重点不太对，因为鲁迅老师并不总是为民族大义出头。那个‘抓’和‘扣’真有意思。它有动作的速度和力度在里面，能很好的展现一个人的性格。”

王认为，任何一部好的文学作品，它为什么这样说而不是那样说，本身就很重要。“王尚文老师说，其他学科侧重于课本上说什么，而语文学科侧重于课本上怎么说。一线老师现在都有这个意识了，借助这个《回忆鲁迅老师》可以得到更好的方法。”

第三世界的学习

我相信陈思和，这本书会对中学语文老师和学生很有帮助。他很高兴看到这本书取名为《最美汉语》，一针见血，揭示了中国民族语言的精髓。“我们的语言不同于西方语言。我们的语言是由汉字组成的，而西方的语言是由字母组成的。二十六个字母演变成了一个非常丰富的世界，但是每个字母本身都没有概念。N是N，M是M，连在一起形成一个概念。然而，中国的每个汉字都有它自己的意思。粥是粥，茶是茶，不同的词组合在一起形成意思。不搭配每个字也有意义，内涵更丰富。”

在他看来，语文的美好恰恰体现在它的丰富性上，尤其是对于世界观刚刚初具雏形的十三四岁的中学生来说。这个时候，语文学习对他们来说意义重大。

“一个人长大后，总要面对三个世界。一是生活世界，冷天穿衣，饿了吃饭，与人交流，这些知识都是生活教会的；二是知识的世界，如数学公式、物理规律、语法修辞等。是学校教的；还有知识体系之外的精神世界，是心灵的丰富，感情的敏感，对世界的感受和看法。这是最重要的。”

当然，历史和哲学也可能涉及到第三世界的研究，但陈思和认为最基本的东西来自我们的语文课：“因为语文是由汉语构成的，所以是我们研究的对象。我很喜欢‘最美中国人’这个词。这显示了语言的力量。在中学教学中，教师的核心内容是让孩子感受到语言的美，说到底就是语言的美，或者说文字的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