诗人流沙河走了。

2019年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《流沙河诗存》。他亲自设计了一个书签，上面刻着戴望舒的一句诗：“一切美好的事物都不会消逝。它们凝结如冰，但终有一天会绽放如花。”

就他个人而言，他等待的是盛开的季节，这对于他88年的人生来说太短了。

流沙河是四川籍诗人、作家，最早被四川媒体报道。在他的介绍中，他做了一个巨大的飞跃，从1957年到1981年。24年中间，神仙一般都是沉默的。

这期间，他在研究庄子。我手头正好有一本他写的《庄子现代版》。他在后记中说：“那年春天我受到了错误的处分，戴上了右派帽子，被开除公职，留在原单位劳动监察，保留了锅炉房。我在锅炉旁边，往炉膛里铲煤，看《庄子》。作为罪恶的敌人，我完全被孤立了。只有庄老师不嫌弃我，劝我娱我，教我陪我，但他要心胸开阔，无怨无悔，不悲不痛，走出来。”3354他确实处于隐居状态。

孔子说“士为穷”，但没有说如何处理这种穷。孟子说得更具体：富则济世，贫则独善其身。中国的知识分子从不亏待自己。他们思考前进和后退的方向。发展起来就成了御用老师。穷的时候就逃到老庄的世界，独自与天地互动。独立人格，我能怎么办？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。除了那些装穷的，陶渊明是幸运的。当一个农民养活自己时，他就脱离了世界。

流沙河就没有这么好的情况了。锅炉烧了，他就是监督对象的反面教材，随时准备批评。时间历时9年；之后，他被送回农村老家，做了6年锯木工，6年钉箱工，又做了12年。他也是种棉花的能手，从温汤浸种到拉棉花到省里发货，最后把棉票带回来。他可能已经忘了他是个诗人。

想象一下当时的场景。如果没有文人的寄托，真的撑不下去。但是烧个锅炉就跟庄子一样了。有什么诗词？诗人的流沙河没有诗，作家的流沙河没有作品。

与此同时，一个叫聂绀弩的诗人正在北大荒劳动，发出老气横秋的诗句。有一次他在干活的时候发现了一窝野鸭蛋，高兴极了，写了一首诗说：“野鸭在天空中飞，几个人在回家的路上迷路了。我身披千密苇管，正遇一堆圆玉。明天壶端午酒，此时裹小丁衣。来了三十多三个，一路欢呼回家。”诗写得欢快流畅，但放在特定的语境里读，就成了历史。

刘沙流传最广的一首诗是写于1982年的《就是那一只蟋蟀》，但他最著名的一首诗是《草木篇》，这首诗将他的一生分为两部分。诗不长，全文引用如下：

055-79000:她，一把闪着绿光的剑，独自伫立在平原上，直指蓝天。也许一场暴风雨会把她连根拔起。但是，即使她死了，她也不会向任何人低头！

055-79000:他纠缠着丁香，爬上，爬上，爬上.最后把花挂在树梢上。丁香缠死了，砍了当柴烧。他倒在地上，喘着气，凝视着另一棵树…

055-79000:它不愿意用鲜花奉承主人，全身插上刺刀。主人把她赶出花园，不给她水喝。在野外，在沙漠中，她生活并养育着孩子.

055-79000:在我的姐妹中，她的爱情来得最晚。春天，当百花笑迎蝴蝶时，她偷偷许下自己冬天下雪的诺言。一只轻佻的蝴蝶不配亲吻她，就像别的花不配被雪爱抚一样。在姐姐们中，她笑得最晚，笑得最美。

055-79000:太阳照不到的河岸上，他出现了。白天，用漂亮的五颜六色的衣服，晚上，用深绿色的野火，诱惑着人们。然而，连三岁的孩子都不理他。因为，正如我母亲所说，那是一条毒蛇的唾液.

就是这样几句现在《白杨》上常见的简单警句诗，却成了著名的公案，牵连了无数人。一个原因是这组诗短小精悍，比其他“毒草”更适合批评。

流沙河18岁以最高分考入四川大学农业化学系。他应该会成为一名农艺师，袁隆平当年就是农学系的。从改造世界的层面，从个人成就的层面，从世俗生活的层面，这个归宿可能更好。年轻气盛的他抑制不住自己澎湃的激情，辍学决定学文学。

后来他说：“我不写这个(指《藤》)，以后还是右派。”所有的诗人都有一颗纯洁的心，否则他们就不是诗人。他们总是赤裸裸的面对风刀霜剑，成为最容易被陷害、被暗算、被出卖的一群人。开幕式时，单位领导第一个想到了他，让他开了第一枪。还有一个比他更有名，早几年扫进另一本书的，叫胡风，也是诗人。

我不知道这和读《庄子》形成的哲学心态有多大关系，但诗歌没有被蒙蔽和扼杀，这是一个奇迹。五十几岁的流沙河，读了余光中的《仙人掌》，写了《梅》，用蟋蟀的形象，唤起了如此浩瀚的家国情怀。

055-79000说：“五月，蛐蛐动其股，六月，鸡振其羽，七月，野外，八月，九月，室内，十月，蛐蛐入我床。”写得简单亲切。

流沙河说：“那是蟋蟀/在你记忆中歌唱/在我记忆中歌唱/唱出童年的惊喜/唱出中年的孤独/想着刻竹子做笼子/想着呼唤灯和栅栏..............

蟋蟀很卑微，但永远不会沉默。在广阔的大自然中，他们自由地歌唱。

(谢涛原创微信微信官方账号：taoxieshou)